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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發現它還沒有徹底壞掉,但上面已經有裂痕了:“碎了啊……”

你歪了歪頭:“像你的心一樣?”

我別開腦袋:“是啊,但比這徹底,碎得一片一片的。”

你非要摸我胸:“真的嗎?讓我摸摸。”

我淡定地說:“小心紮手。”

424.

你托腮笑:“瞧瞧你這氣鼓鼓的臉,還有繃著的下巴,太可愛了,讓我摸摸吧。”

我躲開你的手:“你讓我親一口,我就讓你摸一下。”

你:“這好說,不過先讓我摸一下。”

我:“先讓我親一口。”

你:“先摸。”

我:“先親。”

你:“摸。”

我:“親。”

Alan崩潰:“先下車!”

425.

你摸完了下巴,又摸著我的胸,一邊解釋著:“沒有找Cava是因為她大嘴巴,把實話告訴她了就相當於告訴全天下了。”

我想了想,發現的確是。

你又問:“你怎麽認識Cava的?”

我說:“她來我們學校演出。”

你的手一頓:“我母親……”

我說:“來得太著急,忘記去問候一下了。”

“沒問候好,”你收回手,“她還在恨我因為你沒有回來過聖誕節呢。”

我慶幸:“幸好我沒去見她……”

Alan表示讚同:“她媽媽可是戰鬥種族出身,一個人能打你七八個。”

“……”

426.

其實你母親很是很愛你的,至少在聖誕節這樣重要的節日裏,她還是希望你在眼前的。

我伸手摸摸你的腦袋:“親愛的,先別急著跟我分手嘛……”

你一把抓住我的手:“對了,我只顧著哄你了,還沒找你算賬呢!”

“……給我把刀,我這就切腹。”

427.

我把兩個月來一封信都沒收到這事告訴了你。

你托著下巴思索:“美國的郵遞員已經差勁到這種地步了嗎?”

我附和地點點頭:“是啊是啊,太差勁了!”

Alan樂了:“你們趕緊分手吧,這都是天意啊!”

我跟你默契出手,踹了他的椅背。

428.

Alan也是個好脾氣,臉變得也快。

他靠在椅背上,長嘆一口氣:“瞧瞧你們這默契值,不在一起簡直可惜!”

剛才是哪個家夥幸災樂禍來著?

429.

後視鏡裏映出Alan的臉,一副寬厚長者的說教面孔:

“年輕人,你得明白,在這世上,不是所有的戀人都能像你們一樣有資格走進教堂,光明正大地接受牧師主持,親友祝賀,以及上帝賜福的。”

我發現我不敢再看後視鏡裏的Alan了。

他的表情太過落寞。

430.

雖然誰也沒跟我明說,但我明白。

好脾氣的Alan或許並不是不想戀愛、不想成家。

只是他的選擇,這個世界還沒有做好準備去接受。

愛情嘛,向來充斥著只有當事人自己才懂的甜蜜溫馨,以及痛苦折磨。

但是,戀愛的人依然愚蠢的勇往直前。

431.

車廂裏沈默了許久。

Alan小聲嘀咕著:“壞了,我是不是又說錯什麽話了?”

你嚴肅地點點頭:“是的。”

Alan驚訝:“我說錯了什麽?!”

我接上:“此時無聲勝有聲。”

Alan:“……”

432.

Alan乖乖地開車。

你掏出還沒來得及寄出去的信丟給我:“好了,既然你也知道我家地址了,換你給我寫信好了。”

我接過信快速瀏覽:“嗯嗯,看來是你這邊郵遞出了問題,我回去寫給你試——”

話語戛然而止。

我看到了信封上的字。

433.

你的花體字寫著收信人地址:

320室,17號樓,紐約大學,紐約。

但我的準確地址是:

320室,11號樓,紐約大學,紐約。

我出了一身冷汗。

434.

11跟17看著只有個位數的不同。

但這在我們學校區別可就大了。

11號在男生區。

17號在女生區。

我滴個媽,你的信一直往女生宿舍寄嗎?!

這我能收到才有鬼!

435.

你察覺到我的異常,歪頭問:“怎麽了?”

我搖頭如撥浪鼓:“沒什麽,就是覺得你的花體字好看!”

你一笑,沒再問。

我暗中抹了一把冷汗。

實在問不出口啊,到底是你在寫地址時抄錯了呢,還是我在給你寫地址是寫錯了呢?

但無論那個結果,你都會說是我的錯。

因為我愚蠢!

Chapter Twelve.

【人不荒唐枉少年。】

436.

32個小時的火車行程真是夠嗆。

我在後車座跟你緊挨著坐,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路。

等我醒來時,車子已經停到了酒吧門口。

我不是很想去泡吧,但我不得不去。

因為,在我睡著的這段時間裏,你們居然讓Howard Stark坐上了副駕駛!

這個時間段他不上戰場,回祖國做什麽!

437.

作為當代年輕有為的精英代表,Alan跟Howard有交情並不奇怪。

但你跟Howard也是狐朋狗友。

這就讓人很稀奇了。

438.

我們這一代年輕人都曾把Howard Stark當做偶像來看待過。

說實話,他也曾是我的偶像。

畢竟這個人拿自己的科技慢慢重塑著我們的日常生活,贏得金錢的同時還得到了廣泛的尊重和認可。

而且,這家夥的泡妞技術是全國頂尖的。

439.

我曾經拿他當偶像是一回事,在現實中見面了是另一回事。

我一醒過來他坐在副駕駛座,朝我笑。

認清他是誰之後,我的第一反應是把你藏到身後去。

原因,大家都懂。

440.

跟傳言描述的一樣,大發明家Howard Stark是個幽默風趣、平易近人的男人,而且十分自來熟。

我們認識不到十分鐘,他就往死裏灌我酒。

441.

跟傳言描述的一樣,大發明家Howard Stark是個非常有女人緣的男人,而且自帶美女搜索雷達。

我們在酒吧坐了不到二十分鐘,他就搭訕了十個美女。

442.

這十個美女裏,只有一個人單純地跟他碰了碰酒杯。

剩下來的三個與他行了吻手禮。

兩個與他行了吻面禮。

兩個給他塞了電話號碼。

還有兩個現在坐在他腿上,一邊一個。

443.

你說:“對他第一印象如何?”

我琢磨著用詞:“了不起的花花公子……?”

Alan嗤笑:“直接說種馬算了!”

Howard笑了:“我這麽帥的人,只做種馬不是可惜了?”

444.

原本應該忙著研究軍火、為國效力的Howard只是偶然出現在這裏的。

他自稱要上戰場,臨走前來探望探望老朋友,雖然他最終並沒有去戰場。

但他去的地方,不比去戰場輕松。

只是我們當時都不清楚這一點。

不過一年後就知道。

當Steve成為美國隊長的時候。

445.

我好奇地問:“你跟Stark,是怎麽認識的?我的意思是,你們根本不像是一路人。”

你指著自己的臉:“好看嗎?”

“……好看。”

“Howard也不瞎啊。”

“……哦。”

你一旦自戀起來,我什麽也不想說。

446.

這家酒吧不大,燈光過於渙散,雖然很整潔,但看起來完全配不上富二代Alan以及矮富帥Howard的格調。

不過這兩個人顯然都是常客。

後來我才知道,這酒吧就是Alan的小情人開的。

你們要通宵玩鬧,這裏是好地方。

447.

Howard Stark,軍火界的一霸。

Alan他爸,食品罐頭界的一霸。

我,勉強算一流的大學裏不算一流的專業的無名小輩。

仰頭灌下一杯酒,我把無限心酸喝下肚。

448.

大病初愈之人不能喝酒。

所以你托著腮看我喝酒。

我端著酒杯笑道:“你再這樣炙熱地看著我,我不用喝酒就醉了。”

你笑了笑:“兩個月的思念,當然比酒還要醉人。”

我放下酒杯貼近你:“既然如此,我也這樣看著你,你就當有酒喝了!”

Howard:“噫,戀愛的酸臭味。”

449.

“早知道你要我幫的人是你的小情人,我就不來了。”Howard翻白眼。

我還沒來得及問你要他幫什麽忙,你笑著開口了:“沒關系,反正你的肖像畫還沒畫完,想在臉上哪個位置加一顆痣,提前打招呼哦。”

Howard:“……你又來這一手!”

450.

拿畫來威脅Howard,這不是你第一次幹了。

Howard說,早在幾年前,你剛能下地走路的時候,就拿著畫威脅他,要他帶你去戰場。

雖然這事被你父親制止了,你並沒有去成。可是Howard講出來的時候,我還是嚇了一跳。

451.

我瞪你:“你膽子可真大,腿這個樣子還敢去戰場。”

你笑了笑:“我喜歡你的反應。”

我:“……嗯?”

你平靜給我倒酒:“其他人一聽到我想參軍,第一句話都是,去戰場是男人的責任。”

Howard叫道:“我可沒這麽說!我說的是戰場不適合你這朵嬌嫩的花!”

我們默契地瞪過去一眼。

Alan打趣:“你最好不要當著她情人的面說這句話。”

452.

你有女權主義傾向,我不是第一天知道。

但是,你想去戰場只是因為那身軍裝好看,我真是第一天知道。

453.

現在的女人熱衷於嫁個大兵。

但你更熱衷於去做一個大兵。

要不總說你跟別人不一樣呢。

454.

我說:“我會去參軍,到時候你看我就好了。”

你說:“那我寧願放棄,也不想讓你去那個鬼地方冒險。”

455.

我決定不再當著你的面提這事了。

為轉移話題,我問道:“你讓Howard幫我做什麽?”

Howard仰頭喝酒:“明天我就要回紐約了,開私人飛機回去。”

我立刻回頭瞪你:“趕我走?”

你冷笑:“你逃學還有理了?”

我冷笑:“你分手就有理了?”

Howard:“快看啊,Alan!”

Alan:“我看見了!‘劈裏啪啦’嘛。”

456.

我同你互瞪了好一會兒。

Howard好心——也有可能是壞心——地給我倒滿了一杯伏特加。

我還沒端起酒杯,你先搶過了Howard手裏的酒瓶。

然後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你一口氣把半瓶多伏特加喝進肚。

你把酒瓶摔在桌子上,長長吐了一口氣,繼續瞪我:“我認錯,原諒我?”

我:“……原,原諒……”

457.

不要小看任何一個不喝酒的女人。

尤其是有蘇聯戰鬥民族血統的女人。

即使是一個柔弱的畫家。

她們可都是潛力股啊!

458.

半瓶多伏特加下肚了,你依然面不紅心不跳:“好不容易再見面了,用來吵架未免太可惜。”

我:“……您說啥是啥。”

Alan感嘆道:“好極了,認識Sherry的男人又慫了一個。”

Howard讚同地點頭:“咱們的部隊在壯大。”

459.

你用下巴指指我的酒杯:“幹了它,我們換個地方繼續。”

我都沒敢問繼續什麽,便把酒杯裏的酒喝了。

你對Alan說:“車鑰匙。”

Alan拋過來。

你對Howard說:“明天早上。”

Howard行了個禮。

你拉起我就走。

460.

覆發的脊髓灰質炎剛好,你走起路來比以前更加艱難,但比我好一點。

我喝多了,有點醉,腳步暈暈乎乎。

你松開我去開車門。

我一時暈乎,“pia”的一聲摔在地上。

461.

我索性就不起了。

我倒在地上伸手:“哎呀呀,我摔倒了,Sherry親親才能起來——”

你冷漠地瞥了我一眼:“看來,你是很想親親車輪了?”

“……你大爺!”我立刻爬起來。

462.

你坐上駕駛座,我坐上副駕駛座。

我說:“你這是酒後駕駛你知道嗎?”

你說:“哼,換你來就是醉酒駕駛。”

463.

“我們去哪兒?”我搖下一點車窗。

“去我家。”你啟動發動機。

沒等夜風吹進車裏,我的酒便醒了一半了:“……你父親在家嗎?”

你好笑地瞥我一眼:“現在才想起這件事來了?”

……的確,我從紐約出發的時候不曾想過你父親在家的話怎麽辦。

464.

你說:“紐約到休斯頓,全程2600多千米啊,日夜兼程需要32小時,你居然說來就來了。”

我說:“是啊我知道,我沖動了點,荒唐了點……”

你說:“可是荒唐並非你歸宿。”

465.

我沈默了一會兒:“……好吧,我說實話——信的理由只是我的借口,其實是因為我很想你。”

你笑道:“說得好像我不想你一樣。”

“……Steve說,你寫我名字的時候,用HB的鉛筆把水粉畫紙都戳破了,你是真生氣了。”

“我現在更生氣。”你說道,“氣我自己管不住自己,非要嚇唬你說要分手。”

我笑了:“誰也別氣誰,咱們都太荒唐了。”

466.

來到你家門口時,整個別墅都熄燈了。

你把車停在門口,拉著我小心翼翼地摸進去。

我大氣不敢出一個。

等我們來到通往三樓的樓梯時,你回頭小聲地說:“其實我父親不在家,但Alan的父親在。”

我點頭表示了解了,然後同樣小聲地說:“我感覺我像個勾引良家婦女的混蛋。”

你忍笑道:“哦?你才發現?”

我勾住你的脖子:“管他的,這樣才刺激!”

467.

無論在哪裏的住所,你一定要住到最高層。

即使你腿腳不便。

我不由得考慮,將來娶了你,我得把樓梯都鋪上特別厚的地毯。

嗯,全家都該鋪一層。

468.

三樓房間還挺多的。

與你相鄰的那個房間門上畫著一對脖頸纏在一起的黑白天鵝。

我指著它說:“Cavana?”

你無奈地嘆氣:“她非要我給她畫上。她的審美我有點不懂。”

我想起了你在布魯克林的那間畫室,一半綠一半紅的墻。

……還是你的審美更奇怪一點。

469.

你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房間真他媽大啊。

不過我想我知道為什麽當初Cavana一見到就說“他以前經常見我這張臉,我也經常見他的臉”了。

你的房間裏好多畫畫的都是我。

470.

我:“其實你也不是很想我嘛,有這麽多‘我’陪你了。”

你:“雖然越畫越多,卻越畫越想你。”

我:“……兩個月沒見,你更會說情話了。”

你:“謬讚謬讚。”

471.

你往床上一坐,眼睛從下到上掃了我一遍,含笑的眼神堪稱挑逗。

我腦袋裏剩下的那點酒醉全醒了。

這時你笑瞇瞇地勾勾手。

我屁顛屁顛地湊過去。

結果你只是捧住我的臉,蜻蜓點水一般親了一下:“去洗澡吧。”

我:“……兩個月,不只是你的情話技能升級了,這撩撥人的技術也是啊……”

472.

再氣憤我也得乖乖去洗澡。

火車一進德克薩斯州,我就熱得全身是汗了。我害怕再抱你的時候,你會因為汗臭味掐我。

等我打開淋浴把全身都弄濕的時候,浴室門響了,緊接著你的小腦袋從簾布外探了進來,瞇著眼睛笑了笑。

我一楞神,你已經沖進來了。

全果的沖進來。

“……臥槽。”

473.

我:“……雖然你的房間很大,但浴室還是小了點。”

你:“咦?有嗎?我覺得挺好的。”

我:“……在說那句話前,你先從我腳面上下去!”

你笑著摟住我:“地上滑,我必須抱著你。”

我:“……別抱那麽緊,謝謝。”

你:“唉喲,你這是害羞了?別害羞一起洗嘛。”

我不知道是不是痛苦地說道:“……我恨死你了!”

474.

最終我還是把你扔上床了。

在按著你親上去之前,我恨恨地說道:

“還說我荒唐,你比誰都荒唐!”

你迷眼笑起來:“人不荒唐枉少年。”

“誰是少年!老子是青年!”

Chapter Thirteen.

【時光流逝的一年。】

475.

1942年,對我來說是平靜又糾結的一年。

這一年裏,歐洲、亞洲依舊打得如火如荼。

美洲大陸也不閑著,在不斷接收移民的同時,不停地為兩個地方輸入戰力。

紐約的男人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但單身漢的比例只高不低。

可憐的單身漢。

476.

1942年。

你二十四歲,在南方養著病,等待冬天的北上。

我二十三歲,在北方等待你自南方北上。

Steve二十二歲,已經動了在征兵冊上動手腳的心思。

477.

三月半,我自德克薩斯州回來。

告別了送我一程的Howard,趕回學校,發現舍友太給力,我逃課順利成功。

我把帶有德克薩斯州鄉土風味的玉米卷送給舍友,作為他這幾天努力的回報。

478.

我沒耽擱,厚著臉皮去了位於女生區的17號樓,把你一直寄錯的信都取了出來。

那是一群大一新生,有些青澀的女生,雖然懶得去幫寄錯的信找到正確的主人,但也沒有因為好奇而拆開任何一封。

為首一個女生打趣:“帥哥,信的地址可以搞錯,但心的地址可不要搞錯了。”

……明明是學地理的,卻搞得跟哲學家一樣。

479.

在過去的兩個月裏,你一共寄出了十二封信。

幾乎是兩天半寄一封。

封面上的字體變化很有趣。

從細膩描寫的花體字,到潦草卻銳利的花體字。

這些字對信封的傷害力越來越大,直到穿破了信封。

這也說明,你對我的一直沒回信的怒火在以穩定的速率增長。

初步判斷,是指數型函數——

越長越快。

480.

每封信都很短,無非講了些你在平日裏的治療情況。

藥很苦啦,醫生很嚴肅啦,半夜抽筋很憋屈啦什麽的。

每封信附帶一幅速寫,一雙細瘦而略畸形的雙腿。

這雙腿在十二封信裏慢慢變化著,從一開始的躺在床上,到坐在輪椅上,再到與拐杖陪伴,再到穿鞋獨自行。

我看著這些信,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非要說一說的話,大概就是非常遺憾在過去的兩個月裏,沒能一封一封,慢慢地按日期先後拆信看了。

481.

你信中時常出現的短詩,暴露了你文藝青年的本質。

你最後一封信裏寫的那首詩最有深意:

“距離之所以可怕,

是因為我們不知道,

對方是把你想念,

還是把你忘記。”

482.

文藝,而且幽怨。

我不由得懷疑,就是這首詩讓你寄信給Steve,說要跟我分手的。

所以我不喜歡這首詩。

483.

四月初,我寄出了寫給你的第四封信。

我的寄信地址早就換了,不再是我的宿舍,而是改到了班級。

我生怕你發現11號樓與17號樓的秘密。

484.

我試圖像你一樣寫詩給你還寄出了我的得意之作。

但你總是會嫌棄我的詩。

我覺得我寫的詩挺好的呀:

“啊!紐約藍天,你是最美的藍天。

啊!東河海濱,你是最美的海濱。

啊!自由女神,你是最美的女神。”

485.

“你再寫詩來我就跟你分手!”

“翹課跑來德克薩斯也沒用!”

“是真的分手!”

你在回信裏陰惻惻地威脅我。

486.

真是奇怪,我覺得寫的挺好的。

為什麽你不喜歡?

因為沒押韻嗎?

487.

五月末,數學要考試。

選修數學並非我願。

無奈本學期開始選修課程的時候,正好是你剛離開布魯克林後不久。

幸運女神走了,我又傷心欲絕,我的運氣自然不會好到哪裏去。

等我選課的時候,只剩這門倒黴的選修課供我選了。

488.

我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努力覆習。

這期間你體貼地原諒了我陡然減少的信件,還不停地寫信鼓勵我。

我非常的感動。

然後考砸了。

489.

這不能怪你嘛。

都怪畢達哥拉斯這個怪人!

發明啥不好,非要分明勾股定理!

我在解題的時候,總是會不由自主地聯想到存在於你、我、Alan之間的那個虛幻大三角。

好吧,Alan肯定要打個噴嚏,無辜地說“管我鳥事”了。

490.

六月七月,北方毫不矜持地擁抱著夏天。

在這個可惡的季節裏,學校體貼地放假了。

兩個月的時間可長可短。

我有好多想去的地方啊。

比如說遠在天邊的休斯頓。

比如說近在咫尺的布魯克林。

但我的錢包哭泣著:“先救我!”

491.

高中畢業後,自立的時刻到來了。

我的父母愛我,依然在為我支付大學的學費。

不過平日裏的零花錢就得靠我出賣肉/體解決了——

一靠手指,二靠屁股。

492.

我知道,到這裏你一定會想歪。

你知道,我是故意的。

事實上,我找的是正經工作。

嗯哼,報社的打字員不夠正經嗎?

493.

每天都讓屁股在同一個地方受累。

每天都讓手指親吻二十六個按鍵。

連續兩個月虐待這兩個身體部位就可以得到不菲的報酬了。

哦等等,是三個部位——人有兩只手。

哦等等,既然手可以看做兩個,那麽屁股是不是也要……嗯?

494.

六月七月,北方是夏天,南方更是夏天。

你說過,你只在夏天接家教的工作。

此時,正是你做家教的時候。

不過今年與往年不一樣了,你因為小兒麻痹癥覆發,幾乎沒有家長願意雇傭你來指導自己的孩子。

你覺得閑著不好,寫信抱怨過幾句。

但我覺得挺好的。

我就沒見過像你一樣生病了還這麽逞能的人!

495.

……等等,其實我見過這樣的人。

甚至比你還能逞能。

這個人你也認識。

你的學生,我的青梅竹馬。

Steve Rogers。

496.

有時候用“逞能”一詞還不足以完美地形容Steve的行跡。

這種時候,我該用的詞是“作死”。

497.

八月份,Steve因為心臟病住院。

知道他為什麽會心臟病發作嗎?

因為在征兵表上造假被抓。

而他為什麽會去征兵表上造假,又是因為別的事。

498.

我年少時的夢想是泡遍全國的美女,所以才會一時拿花花公子做偶像。

這個夢想等我長大了就不得不放棄了。

一是沒那麽多錢。

二是遇見了一個美好的冬天。

499.

但Steve跟我不一樣,他的夢想是為國效力。

這可是一個相當正面又積極的夢想。

他一直都未曾放棄這個夢想,即使他長大後依然沒有擺脫掉病弱的身體。

500.

現階段國家迫切需要像Steve這樣的年輕人。

糾正,是像Steve一樣擁有堅定的為國效力這種信念的年輕人,而不是像他一樣體弱多病的年輕人。

畢竟在戰場上,單有信念而沒有體魄和武器是活不下去的。

所以,當Steve第一次規規矩矩地寫了自己真實的家庭情況,交上征兵表時,征兵處的負責人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

501.

Steve很固執。

這一點在他成為Captain之後有所改善。

但是這個時候的Steve簡直固執得可怕。

一次拒絕不能改變他要參軍的信念。

但是他真實的出生地已經被他用過了,再填征兵表的時候已經不能再用了。

於是,他開始在征兵表上寫假的家庭住址。

502.

在征兵表上造假是犯法的。

很難相信吧?美國隊長也曾犯過法,而且還不是一次兩次。

這都是Steve的黑歷史啊。

503.

第一次造假失敗,就是在八月份。

本來征兵處負責人是想直接讓他去警局的,但Steve一著急導致心臟病發作,倒在了地上。

負責人一看他嘴唇都發青發紫了,哪還顧得上扭他去警局,連忙送去了醫院。

靠心臟病逃過一劫,也不知道這算不算Steve的幸運。

即使是,我也覺得這是很沈重的幸運。

504.

Steve的前半生非常不幸。

他的父親是士兵,死於有害毒氣。

他的母親是結核病房的護士,死於傳染。

他沒有父母,也沒有兄弟姐妹,只有一身病痛,以及與他身體狀況不符合的偉大理想。

但這理想可不會在他生病住院時前來陪房。

505.

七月末,我領了工資回家,恰好遇到這事事發。

我跟媽媽都去了醫院看護Steve。

Steve的媽媽Sarah跟我媽媽都曾在這家醫院裏工作。

媽媽是急診室的護士,工作累些,但不會遇到生命危險。

但Sarah運氣不好,被分到了結核病房,導致了最終的悲劇。

506.

Steve在醫院裏躺了差不多一個星期。

但這個時候我正好開學,守了他一天便不得不去學校報道。

在開學第一堂課上,我寫了一封信給你,把Steve的情況告訴了你。

收到你的回信時,我有點忐忑。

因為你跟Steve似乎都有點傻傻的拼勁,我擔心你會支持Steve的行為。

507.

還好,你並沒有表示支持。

這一次你的信更短了。

只有幾個單詞。

『愚蠢。固執。癡兒。』

信紙上大片的空白,是你的嘆息。

508.

合上信,我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

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了。

軍隊,我是參還是不參。

509.

問同學沒有用。

看看我們班上越來越少的男生就知道了。

大部分男生都去號召國家的響應,去征兵處報道了。

健壯有力的男生都被選走了,剩下的,不是沒有通過選拔的,就是膽小的。

以及心裏還有牽掛,不舍的走的。

510.

問Steve也沒有用。

他肯定會一面倒地支持我去參軍。

或許他還會說出“我應該和你一起去”這樣的話。

511.

問父母是必要的。

我的父母很開明,雖然很不舍的,但他們是支持的。

甚至Bella也支持。

她還小不懂事,只是單純地覺得哥哥如果當了兵,肯定很帥。

512.

我不敢問你。

或者說,問了你也沒用。

早在三月份我去找你的時候,你就明確地說過了,你不希望我去歐洲那個鬼地方冒險。

這樣想來,我實在不懂那些幹幹脆脆,高高興興地去參軍,遠赴歐洲的男人。

一想到可能天人永別,他們就不會有一絲猶豫嗎?

513.

其實早在去年我就打算去參軍了。

只是沒想到冬天偶遇了你。

我沒有料到,有這麽一天,我也會變得如此謹小慎微。

514.

時間在猶豫忐忑中飛逝。

十一月到了,冬天的腳步臨近了。

Steve又住院了,我去看望他。

路上途經你在布魯克林的家,不過大門緊閉,院裏有些荒涼。

隔壁Yao先生一家的臘梅花還豎在那兒,只不過還有開花。

我又巧遇了Yao夫人,她依舊美麗,但比去年蒼老了好多。

遇到她時,她正在往鐵門上貼白紙。

515.

在中國,白色代表著死亡。

往門上貼白紙,意味著這家有人去世了。

我那時還不知道,因為好奇便詢問了Yao夫人。

Yao夫人臉色蒼白,笑容依舊,卻有些傷感:“我先生的哥哥去世了……”

516.

今年新年那一天我跟你一起來Yao先生家做客時,Yao先生曾經提到過,他有個哥哥留在國內繼續作戰。

然而不到一年,他的哥哥就去世了。

想來他大概是因為戰爭才去世的。

我心中沈重,只得說:“夫人,請節哀。”

Yao夫人笑著點點頭,又說道:“Barnes先生,Verona小姐還好吧?”

我想起你最近一封信裏的內容,不由得也笑了:“她很好,最近就要回來了。”

Yao夫人的臉上閃過一絲惋惜:“可惜了,明天我就要跟我先生回國了。雖然力薄,但我們也想為國出一份力。”

517.

Yao先生是個文弱的紳士,沒想到他也有這樣一顆堅決果斷的心。

我也很惋惜:“唉,還打算今年也來品嘗中式大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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